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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 让站在裑边筹码
 有风有雨,也有梅时与来接她。顾京笙瞟了一眼手机,梅时与给她发的消息,她看完消息,没作声,继续半躺在那,该指点指点,想打量打量。休息时,梅朵也看到了梅时与给她的消息:下雨了。你就在顾老师家等我。

 当你对一个人心怀绮思的时候,他把一个寻常的词用在你身上,你总不赋予它有别样的意味。比如这个“等我”说两次了。梅朵怎么看怎么觉着亲昵暧昧。

 笑得不正常。顾京笙白她一眼,在心里评价。课结束,雨未停。顾京笙兀自去休息,梅朵可以自己练习,梅时与来了。直接跟他走,她一大把年纪,分出休息的时间给她上课已经很不容易了。招待什么的就甭想了。

 梅朵一开始还能静心练琴,越接近梅时与来的点,越无法安心,索不练了。站在阳台前等梅时与的车。都六点半了,他还没有来。雨下得怪大,飘成层层薄幕,把她无望地困住,人困住,心也困住。

 梅时与要把她忘了…她也是不敢问的。阳台外的花花草草,被雨水洗出新红新绿,悠然立,花叶上的水珠,玩耍般凝成又滑走,一遍遍的。大雨中,终于有一辆车缓缓停在楼底,她的手机也响了。

 是她最想见的备注。匆匆划下,语气兴奋,“我马上下来。”拎起琴,朝顾京笙的房间喊,“顾老师,我走啦。”顾京笙听到也不理,感叹年轻就是有意思,精神说萎就萎,说好就好。

 似乎电话里的声音未歇,顾家单元楼的大门已经拉开了。梅时与眼见那个人像没下雨一样跑出来,嘴角好像还有笑意,他鬼使神差地倾身打开副驾驶的门。

 梅朵脚步微停,抿嘴笑得厉害,跑上前拉开门,坐进去。隔断风声雨声,天地大变,平静、温暖,还有梅时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梅朵抿了抿,告诉他,“外婆去世后,都没有人在下雨天接过我。”

 还好你没忘记我。梅时与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曲起手指,看她微红的眼珠,还有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的水珠,一腔无可名状的不忍,不知如何纾解,出纸巾给她,只道,“下雨天,堵车。”

 梅朵觉着他心情好像不好,乖乖擦脸,不说话。车驶出好一段,梅时与忽然放缓车速,问,“去吃肯德基?”

 梅朵以为自己听错了。梅时与示意车外,路边是一家肯德基店面,门外有个父亲身上背着画板,手里牵着小孩推门往里走。显然是父亲接小孩下兴趣班,顺便慰劳小家伙。

 梅朵心弦一动,这也是她心向往之过的画面。***可是,梅时与那样的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,做排队、点餐、付钱的事呢?梅朵不愿意,拧眉摇摇头,坚决拒绝,“不吃不吃了。”

 神态里满是少有的孩子气,梅时与从内视镜里看到,觉着意外可爱,会心一笑,“既然来接你了。不如也领你去吃饭,事情总要做周全才好。”把事做到极致,追求圆满,对梅时与来说。

 不过习以为常。如今如说寻常事尔,由此及彼到梅朵身上,让十几年遥遥如月的平凡渴望,真在目前,举手可摘,很令她心动。舍不得一下子用完,想了想跟他商量,“可以留下次么?”

 她忽然难受地干呕。梅时与忙把车停在路边,“晕车?”“偶尔。”她空腹坐车就会。梅时与从车里取出一瓶水递给她,又降下自己这边的车窗。雨停了。

 的冷风灌进来,直扑梅朵鼻间,面前醒人,身后温暖。梅时与的思想举动,有梅朵可望而不可即的睿智凌厉,也有让她能鲜明感受到的、近乎慈悲的人间温情。梅朵确定,不论梅时与是谁,都是令自己怦然情动的存在。

 无关乎与生俱来的骨,也无关乎她孤苦无靠的人生,只关乎梅时与这个人…气度不凡,极具才干,锐意果绝,也不乏慈悲情怀。

 她捧着瓶子,低眉慢慢道,“学校论坛上说,你空降来学校做校长,是国家割爱,把智囊借给学校,他们很感谢国家。”梅时与笑,递给她纸巾,“只是正常的职务调动。”

 梅朵抬手接过纸巾,攥在手里,“那我也感谢她。”小心地深一口气,鼓足勇气似的,抬脸,努力和梅时与对视,一开口,说话的声音和突突的心跳相应和着,“如果不是国家调动了你的职务,我可能到现在也见不到你。”她没有明说什么。

 但水润的眼里分明全是缱绻的情意,潋滟着许多深深难言的悲婉。梅时与内心的情绪莫名浓烈,有些灼热,动了动,不知如何作答。手机突然响了,他慌慌接通,“嫣嫣。”

 梅朵哀伤地重新低头。梅时与静静听那边说了几句,回答,“嗯…会参加,当然是一月底才过去。没有,还在路上。好,再见。嫣嫣…没事。”梅朵心底叹声,甚觉无趣。

 等梅时与挂了电话,她轻轻摁开安全带,“快到学校了。我自己走回去吧。”***梅朵回到了闷头学习、工作,独自去上小提琴课的生活。几回课下来,顾京笙渐渐喜欢上这个勤奋的小姑娘,每次都带着令她意外的进步来上课。休息时,顾京笙用翘起的脚尖踢踢梅朵,“哎,你和梅时与具体是什么关系?”梅朵拧水杯的动作微顿,想,梅时与不明说。

 不过是为了维护她的自尊,是家里的小辈,还是受助者,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。很坦然,“他从我八岁起就一直资助我。”顾京笙眼睛一亮,点头饶有趣味地点评,“有意思,养成。”

 听到最后两个字,梅朵震惊住,本能地望向顾京笙,满眼不可思议和惊惧。蒋婉是个资深网络小说,几个月同吃同住的耳濡目染,梅朵自然晓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。

 顾京笙又踢她一下,“瞪什么瞪,他又没结过婚,你不可能是他女儿,又不是正经的家族小辈,就凭几分神似的长相,倒有夫相。”

 她替梅时与着急,什么女文青、女博士,一肚子花花肠子,眼前枝儿怎么看怎么配。梅朵被她毒辣眼光和口无遮拦吓傻了,她明明不像妈妈也不像爸爸的,不知道怎么掩饰,结结巴巴道,“他、他有女朋友…”

 “嘁!”顾京笙不屑地扭头看屋外,懒懒悠悠道,“他俩成不了。”***为什么成不了。梅朵心如鹿撞,却虚得不敢追问,不敢附和。顾京笙这句口而出的话,无疑像暗室里送到她面前的一盏灯,给了她一点希冀。

 从顾京笙家出来,看天空布满彤云,才到岁暮,一学期才将结束,梅朵觉着时间过得太慢,又想请求梅时与能够多给她一点时间,等一等她,让她站在他身边的筹码,并非只是不可言说的血缘。

 不要每次靠近她,都是出于同情悲悯。几天后,记者团群里又有了新任务…校长午餐会。自从上次从梅时与车里下来。

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了。很想见,在芸园餐厅顶层一间古香古的大厅里,十八位本科生、硕士生和博士生同梅时与共进午餐。

 一个半小时,梅时与用心解答本科生关于学校建设和个人发展方面的疑问,和硕士生聊未来梦想,与博士生谈笑风生,关心他们的选题和实验进展。  M.ub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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