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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三十三章 柔情缱绻
 好一会,槐子才轻声道:“‮花菊‬,你不晓得,那一年,你掉镜湖里去了,差点活不成,我心里有多难受,我常常地从梦里吓醒哩。昨晚喝多了,不知为啥又翻出这事来了。”

 ‮花菊‬点头道:“这事你记得太清了,一时犯糊涂也是有的。可是槐子哥,我不是跟你说了么,我是不小心掉进湖里的,不是跳湖。小石头不也掉进湖里,差点没了么?你不要老是想这事,我当年可没怪你。我心里喜欢你,可没想过要嫁你哩,我只当你跟哥哥一样。我如今想,那会儿只怕还不懂这些事。”

 槐子低头问道:“那后来哩?后来你为啥不大理我了?”

 ‮花菊‬微笑道:“你再想不到的:我那会儿心里总想,槐子哥哥是要娶个好看的嫂嫂的。真是怪了,我那么喜欢你,却没想要嫁你,总想你娶个好看的嫂嫂。”

 槐子猛地一收手臂,将她搂紧,喉咙里挤出一丝颤音,有些暗哑,有些哽咽:“‮花菊‬!”

 叫了一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,不由得低头吻她,辗转,那一股酒气尚未消散,冲得‮花菊‬头晕。可是她不敢推拒他,肌肤相触间,上方滑落几滴泪水,了她的腮颊,也灼烫着她的心。

 待他松动些,‮花菊‬才轻推他膛,嗔怪地埋怨道:“你醉了这么久,昨晚就没洗澡,一大早牙没刷、脸没洗,就这样…”

 槐子听了,急忙仰头离开她脸远些,有些尴尬地说道:“‮花菊‬,对不住。熏得你难受哩。我就起来。”

 他不有些心虚:‮花菊‬平里诸事随意,就是这方面讲究的很,可是自己没洗澡没洗脸没刷牙,一身臭气抱着她亲了半天…偷偷地瞟了她一眼,见她并没有嫌弃的样子。才稍稍放了心。

 ‮花菊‬抬身道:“我去打些热水来。你先洗把澡,换身衣裳。”

 槐子忙道:“你别动,我去拎水——你拎不动哩。你帮我拿衣裳吧。”一边起身下。先去洗漱一番,再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房,倒在大木盆里。

 ‮花菊‬已经将他换洗的衣裳全都预备妥当。又拿了一小块胰子来。装在一个木头盒子里。如今生活条件改善,不再局限于皂荚、木槿叶子澡了,不过‮花菊‬还是喜欢用木槿出的汁水洗头。

 一切准备就绪,槐子见她要出去,急忙攥住她手不放,带着不容推拒的坚决,双目含情,眼神亮亮的。轻声软语道:“‮花菊‬,你…帮我擦背好么?”

 菊花心中一动,微笑点点头。遂去关了房门,过来伺候夫君。神情一派温柔贤淑。

 槐子十分欢喜,亦是满脸含笑,光了衣裳坐进大木盆,一边洗澡一边跟‮花菊‬说话,说了几句,忍不住就侧头扳着她脖子,由眉目至鼻翼腮颊,一路轻吻,最后含住樱,浅,渐渐急切,呼吸也重起来。

 ‮花菊‬先是由着他肆意宣,见他不想放手,就着透气的工夫,小声道:“槐子哥!大清早的,外面好多人哩,叫他们听见多丢人?”

 张槐本已眼神离,听了这话,如当头浇了一瓢凉水,顿时就清醒过来。不过好歹也知晓此时放纵不妥,叹了口气,闷闷地转过头,不敢再看她。

 ‮花菊‬见他萎靡的样子,很是不忍,轻笑着吻了下他的脸颊,又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。

 槐子听了咧嘴微笑,往前倾低身子,让‮花菊‬用去了籽的丝瓜瓤给他擦洗后背。过了一会,他道:“我今儿把家里事情都安排了,明儿带你和板栗他们去集上玩两天。”

 ‮花菊‬道:“再等两天吧,刘云要娶媳妇哩,我们正好跟哥哥嫂子一块过去送礼。不然,过几天还要再往那边跑一趟。”

 槐子点头道:“我忘了这事了。那就再等几天,做一拨去,还省事。”

 ‮花菊‬帮他了一会,用棉布水冲洗一遍,便将丝瓜瓤交给他,让他自己洗前面,然后用手指轻轻按他两侧太阳,一边问道:“头还疼的很么?我又不知咋帮你治。今天上午就不要出去干活了,在家歇歇,不然这么空着头,更加疼了。晌午我做些清汤让你喝。”

 槐子觉得她按着特舒坦,便不动弹,任她捏。这会见‮花菊‬问,便道:“比刚起来那会儿好多了。出去透透气,怕是就好了。你再帮我一会——这么着好舒坦哩。”

 ‮花菊‬道:“水冷了哩。早上容易凉,你昨晚又喝酒伤了身,格外要当心。你先起来,回头吃了早饭我再帮你。”

 槐子点头,一顿洗,然后擦干身子穿衣。

 ‮花菊‬忽然想起啥来,问道:“昨晚你们干啥喝那么多酒?连我哥都醉了哩。”

 槐子对于醉酒前的事还是记得的,遂发狠道:“还不是刘三顺和李长星,拉着我死灌一气;你哥跟长雨拼酒,赵大嘴、孙铁柱,都在拼着喝。孙铁柱替他娘挨了藤鞭,心里生气,使劲跟你哥对着喝,后来又跟我喝。这家伙酒量大得很,加上刘三顺他们,大伙后来都分不清谁是谁了,逮着人就灌,可不就喝成这样了?我都不记得是咋回来的。”转头问‮花菊‬“昨晚我是咋回来的?”

 ‮花菊‬听了摇头笑道:“你跟我哥吵吵嚷嚷地回来了,把我们都吓了一跳。”

 槐子一愣,奇道:“我跟你哥吵啥?要吵也是跟刘三顺、孙铁柱吵才对。”

 ‮花菊‬回想昨晚他对青木说的话,那时不知是啥意思,现在想来,他那会儿怕是就神志不清了,因为当年的事在跟青木赔礼哩,还叫青木打他。

 她不想再提这话,遂笑道:“娘说的没错,矮子叔可真够倒霉的,你们这些人发疯,害他白费了多少酒水。”

 槐子忽然笑道:“最倒霉的是周小满,他也不知为啥被人灌醉了。昨晚他可是新郎,醉得人事不知,这可真是…呵呵!”

 他心道,小满怕是没圆房,实在是太倒霉了。

 ‮花菊‬见他穿好衣裳,便上前帮他挽起头发,又整理一番,才道:“好了。”然后将他换下的衣裳拢起,开门出去。

 槐子自去端了那盆洗澡水泼了。

 何氏见他收拾清了,过来盯着他脸仔细看了一番,又是一顿埋怨:“瞧这脸色,卡白,一点血也没有。你就这么作践身子,作出病来害人哩。”

 张大栓听了,虽然不好说儿子——他自己也喝醉了哩,但也担心他身子,忙抱着孙子过来看了,道:“待会多喝些玉米糊,肚里垫些东西要好过些。”

 何氏道:“我熬了白米粥,‮花菊‬说喝这个好些。你爷俩都喝些,上午也甭下地了,都给我在家歇着。真是的,净找罪受!那些人今儿怕是一个个都爬不起来了。”

 槐子听了好笑,问道:“青木也没起来?”

 何氏道:“我哪晓得?回头‮花菊‬去瞧瞧你哥——他昨晚也不大好哩。”

 槐子跟‮花菊‬相视一笑,道吃过饭就去瞧他。

 喝了两碗白粥,出了一身汗,槐子觉得轻松多了,‮花菊‬让他再睡一会。槐子也没客气,自去房中睡下:洗了澡吃了东西,身体一阵放松般的虚弱,极想躺倒歇息,不比昨晚,纯粹是醉得人事不知,就算睡梦中都是不安稳的,睡醒了也感觉极累。

 张大栓也被何氏着睡了一觉。

 ‮花菊‬回了一趟娘家看望青木,结果,青木也是躺着的。

 刘云岚心疼地说道:“昨晚吐了两回哩。早上起来实在撑不住,喝了点粥,又去睡了。”

 ‮花菊‬没想到青木比槐子醉得还厉害,居然吐了两回。她问道:“哥哥闹了没有?爹哩,爹咋样了?”

 刘云岚道:“爹倒还好,睡一觉起来,说心里寡得慌,吃了东西就好了。他才扛着锄头去地里了,说是出去转悠一圈透透气,心里还舒坦些。你哥哥就不成了,不过也没太闹,就是睡得好好的,忽然迷糊着就骂槐子,说要揍他,叫他再敢欺负‮花菊‬。‮花菊‬,槐子啥时候欺负你了?”

 ‮花菊‬傻眼:咋连哥哥都回到几年前哩?一时间不知如何跟刘云岚解释,只得含糊混了过去。

 她哪知道,这是因为昨晚喝得醉醺醺的时候,刘三顺跟槐子争执起来,刘三顺就道:“槐子…你有啥好?先害得‮花菊‬被人笑话…没人娶,气得去投湖…后来定亲了,又害她被人笑话,说是…为了钱才娶她的…你说,你有啥好?”

 青木正好在旁边,喝得双颊酡红,两眼布满红丝,听了这话立即大怒,对张槐嚷道:“槐子,你不是个东西。往后你甭想我再理你。”

 他也搞不清今夕是何年了。

 槐子醉间就昏头了,满心伤痛,一个劲地给青木赔情作揖,脑袋一片混沌,竟然想不起来‮花菊‬到底是不是没了。

 朦胧中说胡话的不止青木和槐子,还有刘三顺。

 他睡梦中还把那“槐子,你有啥好…”的话咕哝了两遍,听得媳妇小秀一颗纤柔的心酸楚酸痛,满心疑惑绵固结。等三顺醒来,想要问他,又不敢问——她一向温柔和顺惯了的,就这么心里扎着一刺过了好久,委委屈屈地忍着,此是后话。  m.Ub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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